第二七七章 他失控了-《旱魃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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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钧容并未多加追究,而是转问道:“不知陶陶是从何得知本王的皇叔病危的,这可是皇家机密。我也是最近几日才得知的消息,难不成……陶陶你有千里眼,或者未卜先知的能力?”戏谑之意昭然若揭,我却对此无能为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他。

    难道要说是我在禾契笙那里的密函看到的?这不等同于把禾契笙给卖了嘛,若是易钧容追责禾契笙擅自僭越皇家的隐秘,那可是诛连九族的死罪!

    久久也听不到我的回答,易钧容收起妖邪的姿态,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莫测难懂。把我在他腿上换了个位置。以让我更舒服一些,当然,就算他再怎么给我换姿势,我一颗忐忑的心也是舒服不起来的。

    将我的坐姿调试之后,他也很久没说一句话,就这样彼此静默着,直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隐约从后堂内传来成秋碧和禾契笙相聊甚欢的说话声,我因此被吸去了一半注意力,心中甚是想知道禾契笙那奸商会和我的亲亲蛇说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静默已久的易钧容开口了,他说:“我明日便要启程回京城。”

    本能地点头:“哦。”

    “你会想我吗?”

    “哦。”

    易钧容脸上慢慢爬上一丝笑容:“等我顺位接掌了皇位,就迎你进宫怎么样?”

    边答应着,一边幻想着后堂内此时的场景,究竟是什么事能让禾契笙和成秋碧同时发出那种爽朗的笑声,男人之间真的有女人无法企及的话题吗?要不为什么从前我就未从成秋碧和禾契笙口中听到此刻这样的笑声呢。

    也不知道易钧容是真的没看出来我在失神,还是他故意借此骗取我的允诺,他不曾提醒我回神,只是一声低过一声的询问,如同情人之间的耳边喃语。

    “记得你从我那里夺去的玉葫芦吗?”在易钧容的问话中,我轻不可见的点头,易钧容说:“只要是从那里倒出的酒,可以解百毒,那并非什么仙家之物,而是我这些年在各种毒药中摸爬滚打炼制出的一种盛装解毒酒的器皿,它的材质其实很普通很普通,本身就只是个易腐烂的木质葫芦,但因为各种药水的浸泡,它本身发生了一些变化,你要好好利用它,常常把它戴在身边,虽然我对你不甚了解,但我也知道你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想要谋害你的人自不会少,玉葫芦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你……”易钧容还在无休止的说着,话唠也不是他这样的,感觉就像交代后事。耳边从只盛装得下后堂外那一阵阵发自肺腑的笑声。到只容得下耳边这犹如轻喃的低语,我的心也随着被一点一点揪紧。

    都说女人的同情心不值钱,因为太多太泛滥,但我还是止不住把这么廉价的东西用在易钧容这位高贵的王爷身上,都说皇家最是冷血无情。我也一直坚信皇家最是冷血无情,但从当事人的嘴中说出,还是止不住被震撼。

    易钧容不知交代了多久有关那玉色酒葫芦的功能,也不知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在我回神的时候,竟听到他开始讲起他很久以前的事迹。

    或许他明知我的心不在焉,所以才会吐露得如此心无忌惮吧。

    易钧容说:“……你心里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形如妖精?呵——”他苦笑,他苦涩地摇头,心瞬间被他脸上的痛苦触动。刚想说我没那样想过,但着实提不起说谎的语气,所以只好继续安坐着淡淡听他诉说道:“我不怪你,许多人都认为我是妖精,不信你去前堂随意揪住一个赌徒问问,他们虽会讳莫如深,但一定会借机向你肯定这种说法,你不记得徐轮那日知道我是钧王爷时的表情了吧。他之所以会惊讶,知道我是王爷是一点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钧王爷是妖邪转世的传说……”讲到此处,易钧容骤然停下不再说话,一双眼朝我阴霾地扫了过来:“我不相信有神仙,如果有神仙,我那些年遭受人生至极痛苦时,为何那些所谓普度众生的神仙没有出现?这世界没有神仙,没有神仙!!”

    第一次看到易钧容情绪失控。说真的,我差点没把小命儿吓得交代出去。强行压制下心中恐惧,我回抱住易钧容,尽量用我的母性去感化他。

    顺着他的后背,我说:“好好好,没有神仙没有神仙,我也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当然,那是从前不相信,现在……还是那句话,小白龙都在肚子里揣好几个月了。再不相信我不是傻X了?

    像哄小奶娃似的哄了易钧容一会儿,我们伟大的钧王爷总算平息了憋屈了二十来年的愤怒。

    他没有说在他身上都发生过如何痛苦的事情,我想那回忆一定很不堪吧,若让我回忆我此生最忍辱的时刻,我也不愿回首,就如被成秋玥陷害那次,想一回我就对生命无望一回,所以时过境迁,我都勉力去忘记那段不堪的过往,同时也试着把莫及还有他那三个兄弟想成是其他从前毫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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